第(2/3)页 “既然名为‘整体战’,那就是为一个国家准备的兵法,唯有上下配合,综合运用,方能无往而不利。你既然不服气,那我就问你几个问题。” “公子请说。” “第一,我说这大明不怕死人,建奴却是怕死人的,可是建奴一旦动兵就是全族出动,全民皆兵,蒙元的牧民也都是好骑兵,稍加训练就能上战场,而我大明之兵额十存一二,如何能和他们比数量?而你看这江南民风就知道,人人贪生怕死,爱侈恶战,如何能够算得上是有效的兵员?” “这……我大明毕竟还是有那忠肝义胆之士的。” “大明当然有忠肝义胆之士,只是当年辽事一起,高官们冲锋在后,逃跑在前,生生把数百万辽民扔给后金,白白给他们增添了无数丁口,这有如何去说?” “这第二点,我这以老带新,讲武说战之法只要战胜的老兵才能做作教官给新兵作训导的,这大明连战连败,从来没有一只军队和后金野战后能全身而退的,这种败兵虽然经验丰富,可丰富的全是打败仗逃跑的经验,我如何能用他们来作教官?而这讲武堂既然要教导军官,自然是要有精通兵法的教员的,这大明有几个人精通兵法?精通兵法的又有几个愿意俯下身子去教大头兵?” “这……这……”徐靖恩张口结舌,不知该如何回答,他一开始只是觉得这“整体战”的办法精妙至极,若是能运用五分之一就足以扫平建奴,却没想到还有这么多问题在里面。 “第三点,我说要研究科技,发展新式武器和火药,可是这大明火器作坊造出来的鸟铳你是知道的,动不动就炸膛,士兵都不敢打放,如何能指着他们造出好武器来?而且想要研究新式火药是要花大价钱钻研投资的,只是这朝廷穷得要死,如何愿意拨出钱款来给你研究这火药?” 徐靖恩汗如雨下,他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虎目含泪,只是喃喃道:“某今日方知这做事之难,以前只知道打熬气力,修炼兵法,以为凭此可纵横天下,而今听了公子兵法,才知道以前所学不过皮毛,以为可凭此挽救大明天下,而又听了公子的论说,才知道这大明江山竟然是不可挽回了!” 这个汉子的梦想被彻彻底底地摧毁了,他一边失声痛哭,一边回忆着自幼修炼武艺、夜读兵法的岁月,一边感慨生不逢时、才不得用的愤慨,哭得是这样的伤心,好像要把心肝都呕出来一样。 他心中有恨,他恨幼年就撒手离去的父亲,害得自己和母亲颠沛流离,居无定所,若非长官照看,将爱女嫁给自己,只怕终自己一生不过是一个大头兵罢了;他恨这荒唐腐化的世道,有志有才的沉沦下僚,无才无德但是有钱会拍马吹牛反倒是能一路青云直上,反过来欺压压榨才智之士;他恨这末世来临,自己见识到真正的兵法之后却不得施展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倾力守卫的国度沦为废墟,家乡化作鬼蜮。 他哭得伤心,好像要把一生的郁郁不得志,一生的难以言说的愤恨全部哭出来。 柳旭耐心地听他哭泣,等到徐靖恩哭得喘不过来气,方才轻轻递上一张手帕:“你这人性子太急,如何能做得了大将?我只是说你仅仅学这兵法挽救不了这大明江山,又没说这中华神州彻底没救了。” “公子当真?”柳旭递上的手帕乃是苏绣,是精工绣娘花费数月光阴才能织就的精品,一块拿出去也能卖个一两银子,却被徐靖恩拿来胡乱在脸上擦拭,整张面孔都变得花猫也似。 “我骗你又没有好处,何必骗你?” 徐靖恩脸色庄重地拜倒在地:“某代这大明亿万生民请公子大发慈悲,救救这芸芸众生吧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