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就在他路过苏州府的时候,顺便去惜春楼看了几个相好,就在酒楼大厅里面听见了几个权贵家人的对话。 一个说:“咱家主人听了柳旭那厮要收税的消息,吓得几夜几夜睡不好觉呢!” 另一个说:“幸亏皇爷聪明仁智,没有答应那厮的要求,把他打到夷洲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去了!” 这个说:“我家主人说了,要是柳旭上台,说不得就是另一个张居正!最可怕的是他和皇爷都是年纪轻轻,若是他俩联合起来,只怕几十年里面咱们就得受苦!所以,他说只要柳旭愿意走,不留在江南,他愿意出钱出人,只求送走这瘟神!” 那个又说:“我家主人说了,只要柳旭去了夷洲,这十年八年之间回不来,到时候他已经三四十岁,也是老成持重的年纪,不会再这么激进。到时候马屁一拍,银子一送,美女如云,高官厚禄,他就算不喜欢,难道还能不为子孙后代考虑?他家也是东南大族,到时候大家两好成一好,一块做买卖,一块大财,岂不是最好!” 说完,这些人齐齐称好,然后相互夸赞着、吹捧着、叫嚣着,一道寻欢作乐去了。 岑护儿有些悲哀地听着这些人的对话,他虽然并不是特别喜欢两个(这里面多少有些嫉妒的因素),但是他对于柳公的冲劲和锐气是极其佩服的,然而若是这些人说的都是事实,只怕柳公也逃不过他所说的“每个保守派年轻时都是激进派”的宿命! 难道想要打破这个宿命就这么困难吗?难道个人的必然命运就是从踌躇满志、意气风到和光同尘、沆瀣一气吗? 难道我岑护儿这一辈子就要这么过去,就要在眼前这个男人的淫威下瑟瑟抖,然后在他死后成为第二个父亲,继续压迫我家的庶出子弟,让他们的母亲黯然辞世,死的时候连正门都不能出吗? 我不要!我不要!我不要! 我不要这样! 岑护儿的双拳紧紧握着,他觉得他从来没有这样用力地握着自己的拳头,以至于他可以清晰听到自己的骨节在咔咔作响。 “不,我不要和你同流合污,我恨你,我要毁灭这个腐朽的、破烂的、窒息的家族,将你、你老婆、你两个混蛋儿子和所有助纣为虐的下人一道毁灭!” 他几乎就要冲口而出! 可是他没有。 他又用力看了父亲一眼,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依旧老神在在地查看着自己的账簿,浑然不管自己的反应。 他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反应,还是太过自信,知道自己不可能拒绝? 岑护儿不知道答案,但是他知道,父亲是对的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