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师程谟字 某年月日 读完之后,徐知府得意洋洋地说:“小司马,这天地君亲师,乃是读书人的准则,万世不易的纲领,尊师来信,为黄安作证,你是不是应该听从啊?” 卞峦山本来应该为自己的成功猜测而大喜过望,可是他却听着这小说一般的书信,一脸不可置信之色,都忘了喜悦了。这封信里面的错误和谬误实在太多了,以至于他一时都不知道从何开始批驳! 最大的错误,就是黄安这厮竟然能骑马,能带人,能打仗,看他这方砖一般的身材,要是想骑马,估计那马得长得跟大象一样大!这个程谟老匹夫还说黄安敢带人打仗,可是就看他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模样,估计也是扯淡。至于骑射杀人就更加荒诞不经了,骑兵的角弓本身就比步弓射程短,射程不过五十来步,再远就根本没有准头和力度了,只怕连纸甲都射不穿。而百步开外杀人,哪怕是三石的强弓步射都未必可以做到,区区一个黄安,如何可能做到! 厚颜无耻,厚颜无耻! 卞峦山心里暗暗感叹,这黄家、徐知府、程谟老匹夫简直是一丘之貉,联合起来撒这么一个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的谎言,可是他们撒了谎不说,反而得意洋洋地自以为聪明,这是何等的寡廉鲜耻啊! “看来,要想官做得大、钱赚得多,人就不能太要面皮,否则就一定会吃亏啊!”卞峦山这样想着,不禁看向柳公,柳公从来标榜自己忠孝两全,乃是当世再圣,他有该如何面对这个场面呢? 不管怎么看,柳公若是想保住自己的名头,都要放这个黄安一马。只要放了黄安,估计这帮人也不会穷追猛打,毕竟都是官面上的人物,政治斗争波诡云谲,有可能日后就是盟友,没必要把仇恨结得太大,日后不好收场。 柳公听了这书信,神色肃然道:“可否把这书信给本官一观?” “有何不可?”徐知府笑着把书信递了过去。他一点都不怕柳公把书信销毁,若是柳公这么做了,那就是对师长不敬,比起区区黄安的性命,这样对他的威信打击更大,任何理智的人都不会这么做。 柳公将书信拿在手里,仔仔细细地阅读了一边,闭上双眼,慢慢地说:“程谟是本官座师,当年本官进南京参加秋闱,侥幸中了第五名亚魁,都是得了恩师之力,此恩情本官铭记于心,须臾不敢忘记。遥想当年,丹桂飘香,秋菊怒放,放榜之时,放榜后巡抚大人主持鹿鸣宴, 本官有幸参与。其时恩师带着本官齐唱《鹿鸣》诗,观魁星之舞,言笑晏晏,纵论古今,深有神魂相契之意,于今已经三年了!当初恩师已经五十多岁,而今只怕已经年过花甲,本官未能朝夕侍奉膝下,实在是有愧于心,有愧于心!”说着,柳公用手抹了一下眼睛,就看见眼睛中渗出几点泪花,显然是感动至极。 “柳公果然是好演技啊,这程谟老匹夫不知道收了多少脏钱,帮着这些人作伪证,结果柳公还能说出这么些感恩的话,简直是厚颜无耻至极,佩服,佩服!”卞峦山目瞪口呆地看着柳公高呼:“徐卫儿,给本官把书信摆在桌子上,本官要三拜书信,聊为纪念!” 徐知府有些呆滞,似乎没想到柳公竟然可以这么利用他的书信,作为赢取名望的手段。但是他想了一想,似乎觉得这样也不会影响结果,所以只能是无奈地看着柳公在地上跪好,恭恭敬敬地给座师的书信磕头。 柳公磕完头,又站起身来,对着众位官员说道:“恩师来信,本官是必须遵从的,恩师乃是道德君子,想来是绝对不会说谎的,本官必须相信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