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

    刘如意觉得自己的语言好像石头一般死寂而笨拙，他长长地吸了一口气，用尽最大的勇气，问：“你怎么，你怎么叫我老爷？”

    你怎么能叫我老爷，你怎么能叫我老爷！

    这一刻，他感觉自己和那些去勾栏妓院寻欢的斯文败类没有什么区别。

    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！刘如意在心里嘶吼！

    “不然还能叫您什么呢？”丫头冷静地回答。

    “你还是可以叫我如意哥，就像以前那样，就像在村子里那样！”刘如意用力地说。

    “不行的，妈妈（注1）要我们叫你这样的人老爷，我不能违抗。”她的声音淡淡的，好像那朵无香的海棠，但是任是谁都能听到，这里面蕴藏着的无尽哀怨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刘如意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
    是啊，这是她的工作，这是她的职业道德。

    他是民政官，所以料民理政，要把百姓当做赤子来看待；她是一名“扬州瘦马”，所以只能把看上去有权有势的人称作“老爷”，并且期待着他们来恩宠自己，换得积蓄作为老年生活的保障。

    他们都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业道德而已。

    “可是这妓子，算什么职业！这种职业就该全部取缔才是！”刘如意心里这样吼叫着，他觉得脑海里有一股风暴正在酝酿，这风暴暂时还没有作，仍在积蓄能量，可是一旦爆，则会火焰一般熊熊燃烧，直到摧毁他仇视的一切。

    更重要的是，以前的他只是一个区区生员，没有任何能力，虽然受人尊重，却不能改变什么。可是如今的他，不仅有着九品主簿官身，更是公子最器重的手下，他现在手下只有几个预备官员，可是任谁都相信，他总有一日会主政一方，手掌大权。

    到了那一日，他内心的愤怒就会爆出来，彻底毁灭他憎恨的事务。

    可是不论如何，他的愤怒都不会作在眼前的人身上，但是他同样想不出任何好的办法来和她打交道。

    他该怎么样和她说话？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