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陈佩儿听说妙音十五岁就来到白云庵出家了,像这样的少女在最思春的年纪却要和那青灯古佛、晨钟暮鼓相处,又怎么耐得住寂寞。比如有一段唱词就是“我爹妈好念波罗,生下奴身疾病多。愈念哆哪,舍入庵门保佑我”,可是少女怀春乃是天性,强行压抑这种天性的结果就是少女怨恨地念诵“全不念我青春不再来,常道是你白日莫闲过”。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自己一样,嫁给这样的人中龙凤! 想到这里,陈佩儿自得地笑了笑,虽后看着款款而来,自行坐下的妙音:“师太,好久不来我这小庙了,可是让妾身怀念不已啊,不知最近又在何处仙乡化缘呢?” 妙音今年二十八岁,正是一个女人最成熟美丽的年纪,虽然眼角已经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皱纹,但是她成熟的身段、妩媚的笑容和一身浓重的雌性气息,无不说明这个女人正处在人生魅力的最高峰。她眼含哀怨地看了一眼陈佩儿,慢慢地说:“小尼哪里有什么好去处呢,不过在这滚滚红尘苦苦捱着罢了,你当谁都能像你这般嫁一个如意郎君,东南一璧!若是能嫁给柳公这般的英雄儿郎,小尼哪怕是瞬间就死了也是心甘呢!”说着,她又自叹自怜地感叹道:“都是我那狠心的爹娘,才十五岁就把我扔在白云庵了,想我这般如花的年纪,似水的年华,就白白扔给了这经书文卷,可不是糟蹋了这大好身躯!” 陈佩儿微微一笑:“大师何必如此自怨自怜?红尘中有红尘中的乐趣,寺庵中有寺庵的况味,要说这世间之苦啊,子非鱼,安知鱼之乐,子非我,安知我之苦?” 妙音似笑非笑地看了陈佩儿一眼:“怎么,陈夫人还有苦?” 陈佩儿不说话,只是定定地看着妙音。 “那,让我猜一猜!”妙音将手指放在唇边,露出一个美丽的微笑,慢慢说:“夫人的苦,定然不是寻常愚夫愚妇的苦,人世之苦,第一苦无非就是缺衣少食之苦,可是柳家乃是东南世家,郎君又是天下士林之选,御赐状元公,夷洲知府加兵部右侍郎衔知夷洲开拓事,十年之内必然入阁拜相的人物,夫人之苦必然不是财物之苦!” 陈佩儿微笑,还是不说话。 妙音又说:“这妇人第二苦,无非就是婆媳不和,妯娌难处之苦,可是柳家老妇人、太夫人都是不管事的,家中一切大小事务都由夫人掌控,这大权在手,生杀予夺,嚯,好不快意!而二少爷是个不懂俗务的书呆子,只知道吟风弄月,抬举丫鬟,三小姐好武成痴,对这些家务好不挂心,妇人没有任何掣肘,所以这苦,也绝对不是人际关系之苦!” 陈佩儿又是微笑,手里拿着一块白云糕慢慢吃着,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,不知她在讥笑谁? 妙音见到陈佩儿不说话,突然面露悲戚之色:“所谓,富易妻,贵移交,这江南士人达之后多半是要改个号,取个小的,莫非这就是妇人的担忧?” 陈佩儿默不作声,伸手给妙音剥了一个蜜柑,亲手放在妙音的柔夷之间:“这蜜柑乃是福建的名产,大师不妨尝尝。” 第(1/3)页